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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 看云的早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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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1、
苏筱云说关峻辰喜欢她，这一时间让我心烦意乱。 她说关峻辰之所以去修改志愿，可能是因为我和她没有填报同一个地方，这又让我想不明白。
“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。”苏筱云说，“我们出发去宋绣家玩的那天上午，他过来找我哥聊天，然后两个人就一起出去了。我当时听到了一两句他们在说报志愿的事，后来在街上看见他们，我就猜到了有那种可能。我们那天回来，他中午来我家吃饭，改志愿的事，是他亲口告诉我的。”
“他可能还是想照顾你吧？也有可能是你哥托付他的。你确定他对你不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喜欢吗？”我问。
“他一直都很照顾我，但是自从认识你之后，他对我的那种照顾就让我感觉怪怪的。考大学又不是上高中，我哥不至于为了托付别人照顾我，而强迫人家去改志愿吧？我以前不知道他是喜欢我，我认为很多事都是理所当然的，但是现在联系起来，就可以确定了。”
“他亲口对你说过吗？”我问。
“我觉得好烦啊！”她紧锁起了眉头。
“你不要想多了。”我尝试劝她，也像是在劝自己，“成绩还没有公布，还有很多不确定。就算你们都去了上海，他首先想的应该还是照顾你，只要你不接受，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正常交往。”
“我当然不接受了！你那天来的时候难道没发现，我是故意气走他的吗？但是经过这样一番，我们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了，以后还能正常得了吗？”
“你也可以和他把话挑明，行就是行，不行就是不行。”
“我觉得好难开口啊，你说我该怎么办？”
“要我去跟他说吗？”我试着问。
“你还是不要了，我自己处理吧。”她说，“其实我已经想好对策了。我告诉你这么多，就是担心你以后知道了要误会。”
“不会的。”我唯有笑笑。
“你心里还有什么问题，都可以尽管问我，我都会告诉你的，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太多不知情的事。”她认真地说。
“别的，暂时没有了。”我说。
第二天下午，我没有去苏筱云家。周立刚去照相馆取了我们这次出去玩的照片，跑来我家拿给我看。我们把全部照片平铺在桌上，挨个清点应该如何分配。
“你发现没有？姚亦淑只和我们拍了两张集体照，其它一张都没有。”他说。
我还在一张张看着照片：“确实是，可能她不太喜欢照相吧？”
“你看这张！效果不错吧？”他拿起了一张照片给我。
是我在禅云寺的灯龛石柱上盘腿打坐的那张。
“苏筱云怎么站到那里了？”他手指着照片问。
在我身后的佛塔下，有个浅蓝上衣深蓝裤子的身影，轻轻地站着。
那不是苏筱云，是姚亦淑。
82、
我们坚持着每天晨跑，早上六点半，我、周立刚和俞俪骑自行车去苏筱云家集合，一起结伴出去跑步。
每天轮换着去隐龙山、西清河和登胜塔这三个地方，每趟跑个来回都至少有三四公里。晨跑结束一般是七点过，然后各自回家吃早饭。上午的时间由自己安排，下午我都要去苏筱云家，如此重复几天，逐渐成了习惯。
这天早上的目的地是登胜塔，我们选了一条穿越田野的小路。跑到的时候，看见苏爸爸和苏锋两个人正在山下的小广场上散步。
我这几天去苏筱云家，仅遇见过一次苏爸爸，傍晚我回家他也回家，和他在巷子里打了个招呼。见过两次苏锋，也只是简单打了声招呼。我见到苏爸爸还是比较紧张，生怕被他询问到一些难以作答的问题。
苏爸爸看见我们，远远地招了招手，随后就和苏锋慢慢走了过来。
“你们每天这样跑步，能坚持的下去吗？”他大声问。
“能坚持的，已经习惯了。”我回答说。
“高考有新消息没有？关心过没有？”他又问。
“我好像听说，阅卷已经完成了。”俞俪说。
“阅卷完了的话，就应该是登记分数了。”苏爸爸倒背着手说，“查询成绩的时间是七月二十四号，然后省招生办进行投档，各所学校再开始分批录取。你们正式收到通知书，要等到八月中旬了。”
“爸，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？”苏筱云笑着说。
“这都是固定程序，除了你不关注，谁不知道啊？”他说了苏筱云一句，接着问我，“詹雨，你那个重庆的学校有多大把握？”
“这个，现在还不好说。”我赔个笑脸，有心回避。
“那地方不算好吧？”他说，“当年是老蒋逃跑去的地方，山沟里头都是监狱。想出去闯荡，还是得去经济发达的城市。”
“重庆现在是直辖市了，很有发展潜力。”我辩解说，“地域也不算差，抗战时期如果没有重庆做大后方，胜利恐怕都要推迟好多年。”
苏爸爸似乎对这个话题更有了兴趣，笑眯眯地说：“看来你选那里，还是用心考察过的嘛。你是想先把那儿当成后方，再往外头打江山？”
“暂时还没有想那么远。”我笑着说。
周立刚和俞俪都远远地躲去了一旁。苏筱云一直在旁边听我们说话，她给我递着眼色，像是想劝我不要和她爸爸过多谈论这些。
“没想那么远？是不敢想呢？还是没去想？”苏爸爸颇有深意地说，“年轻人就应当理想远大，做大事要少顾虑。懂道理，敢幻想，那样才叫有理想。”
“爸，你这是准备把这个也劝去改志愿吗？”苏锋突然说。
83、
我一听这话，心里一惊。再看苏筱云，她也是面带愕然。
“分数都快公布了，改不了了。”苏爸爸随即回过味来，“你说什么？我劝人改志愿？谁改了志愿？”
“关峻辰啊，志愿改到上海了。”苏锋大大咧咧地说，“他那天上午去咱家坐了一会儿，也是听你讲了几句大道理，后来就拉着我去教育局找人给改了。”
“哦……”苏爸爸像是回想起了什么，“那孩子自己想法就挺多的。我只是随便说了几句，怎么会是劝他改志愿呢？他后来去改的哪里？上海？那不是和筱云一个地方了吗？他自己考虑好了吗？”
“你别管那么多了，他反正听你教育，受你影响了。”苏锋说。
“哎呀，你们说你们的，我们走了。”苏筱云大声说了一句，过来拽住我的胳膊，把我拉去了一边。
我有些恍神，总觉得苏锋是故意在我面前说的那些话。他在关峻辰改志愿这件事上，肯定起到了一点促成的作用，也有可能出现了他始料未及的情况。他有意把这件事和苏爸爸扯上关系，似乎就是想撇清自己。
他应该有他的初衷，或者他确实很愿意把自己的妹妹托付给关峻辰；或者还是出于某种保护的目的，不想看到苏筱云和我在一起。
“我哥刚才说的话，你千万别胡思乱想啊。”苏筱云劝我，“这件事我爸是不知道的，并且我爸妈对关峻辰的印象一直都不怎么样。”
“没什么，我没乱想。”我握了握她的手。
“我准备再过几天，就把我们的事告诉我爸妈。”
“我们什么事？”我一下没反应过来。
“我们难道没事吗？”她看着我笑，“你天天往我家跑，就算我不说，他们也要看出来了”
“如果你告诉他们，他们不会反对吧？”我心情稍好了一些。
“不会的，从小到大，我自己的事都是自己在做主。我如果和他们说了，你不会有压力吧？不会从此就不敢去我家了吧？”
“压力？是有一点。”我说，“要不然我也回去告诉我爸妈，让他们几个家长找时间一起商议一下？”
“商议什么啊？我们年龄都还不够呢。”她欢快地笑着。
不知不觉，我们走到了山上的登胜塔下。俞俪和周立刚都没有跟上来，山上也没有其他人。塔身最近做过修缮，墙体裂痕之中有水泥填补过的痕迹，四周的地面上也铺了砖块。塔门新换了两扇红漆的木门，挂着一把大锁。
站在山边，可以看到一大半的桑里县城，大片低矮暗淡的建筑，上空弥漫着早晨的雾气。似乎是个阴天，没见太阳升起，天边满是蓝灰色的云团。
“你知道我现在最担心什么吗？”苏筱云问。
“猜不出来……”我不假思索地说。
“我现在最担心，你会介意关峻辰也喜欢我……其实，他喜不喜欢我，我一点都不在乎，更不在乎做什么事情去得罪他。如果你觉得没什么，我也可以顺其自然，不去管他，就还当他是哥哥一样。”
“我确实很介意有其他人喜欢你。”我认真地说，“但是，只要你喜欢的人是我，我也可以不去管他。”
“我是喜欢你啊……那我们以后就不要提这件事了……”
我暗自叹气，仰头看了看旁边的高塔，感觉沉重的塔身正在慢慢地向我倾斜过来。我不想让我的感情牵涉太多纷繁复杂的问题，我只想简简单单地和我喜欢的人谈谈恋爱。但是，这可能实现吗？
那天早上离开登胜塔之后，我就更加不想去那里了。
84、
假期的生活悠闲自在，距离高考成绩公布的时间已不足一周。
这天晚上，我在家里接到了一个电话。刚开始那头没有人讲话，于是我又提高了一点声音，“喂？找谁啊？”
“是你吗？”话筒里这才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，“我是姚亦淑。”
“哦，有什么事吗？”我淡淡地问。
“你们明天有空吗？来我家这边玩吧。”她说。
“明天？”我握着话筒想了一下。
送姚亦淑回映云镇的那天，我给她留了电话号码，但是当时并没有答应她过去玩。后来听说了她的家庭情况，更是觉得不应该去给她添麻烦。
“今天已经这么晚了，明天就去的话，可能不太方便。”我有意推辞。
话筒里沉默一下，又听她说：“我下午给你打过电话，但是你不在家。我妈昨天才回来，明天可以和我在家里一起招待你们。我二叔的船也正好空闲，可以带你们去水库上玩。所以，就看你们有没有空了。”
“要不然我和他们商量一下吧。”我只好说，“过一会儿给你回电话。”
“这是外面的公用电话。”她说，“如果你们要过来，就稍微早一点吧，明天的温度有点高。”
“好吧，我先问一下他们。”
“如果他们不来，你会来吗？”她问。
“我一个人的话，就不去了。”
“哦，那还是问一下他们吧。”她小声说。
挂上电话。我先打给了俞俪，她说只要苏筱云同意去，她就没有问题。再打给周立刚，他说要看女孩们的意见，如果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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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筱云说关峻辰喜欢她，这一时间让我心烦意乱。 她说关峻辰之所以去修改志愿，可能是因为我和她没有填报同一个地方，这又让我想不明白。
“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。”苏筱云说，“我们出发去宋绣家玩的那天上午，他过来找我哥聊天，然后两个人就一起出去了。我当时听到了一两句他们在说报志愿的事，后来在街上看见他们，我就猜到了有那种可能。我们那天回来，他中午来我家吃饭，改志愿的事，是他亲口告诉我的。”
“他可能还是想照顾你吧？也有可能是你哥托付他的。你确定他对你不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喜欢吗？”我问。
“他一直都很照顾我，但是自从认识你之后，他对我的那种照顾就让我感觉怪怪的。考大学又不是上高中，我哥不至于为了托付别人照顾我，而强迫人家去改志愿吧？我以前不知道他是喜欢我，我认为很多事都是理所当然的，但是现在联系起来，就可以确定了。”
“他亲口对你说过吗？”我问。
“我觉得好烦啊！”她紧锁起了眉头。
“你不要想多了。”我尝试劝她，也像是在劝自己，“成绩还没有公布，还有很多不确定。就算你们都去了上海，他首先想的应该还是照顾你，只要你不接受，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正常交往。”
“我当然不接受了！你那天来的时候难道没发现，我是故意气走他的吗？但是经过这样一番，我们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了，以后还能正常得了吗？”
“你也可以和他把话挑明，行就是行，不行就是不行。”
“我觉得好难开口啊，你说我该怎么办？”
“要我去跟他说吗？”我试着问。
“你还是不要了，我自己处理吧。”她说，“其实我已经想好对策了。我告诉你这么多，就是担心你以后知道了要误会。”
“不会的。”我唯有笑笑。
“你心里还有什么问题，都可以尽管问我，我都会告诉你的，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太多不知情的事。”她认真地说。
“别的，暂时没有了。”我说。
第二天下午，我没有去苏筱云家。周立刚去照相馆取了我们这次出去玩的照片，跑来我家拿给我看。我们把全部照片平铺在桌上，挨个清点应该如何分配。
“你发现没有？姚亦淑只和我们拍了两张集体照，其它一张都没有。”他说。
我还在一张张看着照片：“确实是，可能她不太喜欢照相吧？”
“你看这张！效果不错吧？”他拿起了一张照片给我。
是我在禅云寺的灯龛石柱上盘腿打坐的那张。
“苏筱云怎么站到那里了？”他手指着照片问。
在我身后的佛塔下，有个浅蓝上衣深蓝裤子的身影，轻轻地站着。
那不是苏筱云，是姚亦淑。
82、
我们坚持着每天晨跑，早上六点半，我、周立刚和俞俪骑自行车去苏筱云家集合，一起结伴出去跑步。
每天轮换着去隐龙山、西清河和登胜塔这三个地方，每趟跑个来回都至少有三四公里。晨跑结束一般是七点过，然后各自回家吃早饭。上午的时间由自己安排，下午我都要去苏筱云家，如此重复几天，逐渐成了习惯。
这天早上的目的地是登胜塔，我们选了一条穿越田野的小路。跑到的时候，看见苏爸爸和苏锋两个人正在山下的小广场上散步。
我这几天去苏筱云家，仅遇见过一次苏爸爸，傍晚我回家他也回家，和他在巷子里打了个招呼。见过两次苏锋，也只是简单打了声招呼。我见到苏爸爸还是比较紧张，生怕被他询问到一些难以作答的问题。
苏爸爸看见我们，远远地招了招手，随后就和苏锋慢慢走了过来。
“你们每天这样跑步，能坚持的下去吗？”他大声问。
“能坚持的，已经习惯了。”我回答说。
“高考有新消息没有？关心过没有？”他又问。
“我好像听说，阅卷已经完成了。”俞俪说。
“阅卷完了的话，就应该是登记分数了。”苏爸爸倒背着手说，“查询成绩的时间是七月二十四号，然后省招生办进行投档，各所学校再开始分批录取。你们正式收到通知书，要等到八月中旬了。”
“爸，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？”苏筱云笑着说。
“这都是固定程序，除了你不关注，谁不知道啊？”他说了苏筱云一句，接着问我，“詹雨，你那个重庆的学校有多大把握？”
“这个，现在还不好说。”我赔个笑脸，有心回避。
“那地方不算好吧？”他说，“当年是老蒋逃跑去的地方，山沟里头都是监狱。想出去闯荡，还是得去经济发达的城市。”
“重庆现在是直辖市了，很有发展潜力。”我辩解说，“地域也不算差，抗战时期如果没有重庆做大后方，胜利恐怕都要推迟好多年。”
苏爸爸似乎对这个话题更有了兴趣，笑眯眯地说：“看来你选那里，还是用心考察过的嘛。你是想先把那儿当成后方，再往外头打江山？”
“暂时还没有想那么远。”我笑着说。
周立刚和俞俪都远远地躲去了一旁。苏筱云一直在旁边听我们说话，她给我递着眼色，像是想劝我不要和她爸爸过多谈论这些。
“没想那么远？是不敢想呢？还是没去想？”苏爸爸颇有深意地说，“年轻人就应当理想远大，做大事要少顾虑。懂道理，敢幻想，那样才叫有理想。”
“爸，你这是准备把这个也劝去改志愿吗？”苏锋突然说。
83、
我一听这话，心里一惊。再看苏筱云，她也是面带愕然。
“分数都快公布了，改不了了。”苏爸爸随即回过味来，“你说什么？我劝人改志愿？谁改了志愿？”
“关峻辰啊，志愿改到上海了。”苏锋大大咧咧地说，“他那天上午去咱家坐了一会儿，也是听你讲了几句大道理，后来就拉着我去教育局找人给改了。”
“哦……”苏爸爸像是回想起了什么，“那孩子自己想法就挺多的。我只是随便说了几句，怎么会是劝他改志愿呢？他后来去改的哪里？上海？那不是和筱云一个地方了吗？他自己考虑好了吗？”
“你别管那么多了，他反正听你教育，受你影响了。”苏锋说。
“哎呀，你们说你们的，我们走了。”苏筱云大声说了一句，过来拽住我的胳膊，把我拉去了一边。
我有些恍神，总觉得苏锋是故意在我面前说的那些话。他在关峻辰改志愿这件事上，肯定起到了一点促成的作用，也有可能出现了他始料未及的情况。他有意把这件事和苏爸爸扯上关系，似乎就是想撇清自己。
他应该有他的初衷，或者他确实很愿意把自己的妹妹托付给关峻辰；或者还是出于某种保护的目的，不想看到苏筱云和我在一起。
“我哥刚才说的话，你千万别胡思乱想啊。”苏筱云劝我，“这件事我爸是不知道的，并且我爸妈对关峻辰的印象一直都不怎么样。”
“没什么，我没乱想。”我握了握她的手。
“我准备再过几天，就把我们的事告诉我爸妈。”
“我们什么事？”我一下没反应过来。
“我们难道没事吗？”她看着我笑，“你天天往我家跑，就算我不说，他们也要看出来了”
“如果你告诉他们，他们不会反对吧？”我心情稍好了一些。
“不会的，从小到大，我自己的事都是自己在做主。我如果和他们说了，你不会有压力吧？不会从此就不敢去我家了吧？”
“压力？是有一点。”我说，“要不然我也回去告诉我爸妈，让他们几个家长找时间一起商议一下？”
“商议什么啊？我们年龄都还不够呢。”她欢快地笑着。
不知不觉，我们走到了山上的登胜塔下。俞俪和周立刚都没有跟上来，山上也没有其他人。塔身最近做过修缮，墙体裂痕之中有水泥填补过的痕迹，四周的地面上也铺了砖块。塔门新换了两扇红漆的木门，挂着一把大锁。
站在山边，可以看到一大半的桑里县城，大片低矮暗淡的建筑，上空弥漫着早晨的雾气。似乎是个阴天，没见太阳升起，天边满是蓝灰色的云团。
“你知道我现在最担心什么吗？”苏筱云问。
“猜不出来……”我不假思索地说。
“我现在最担心，你会介意关峻辰也喜欢我……其实，他喜不喜欢我，我一点都不在乎，更不在乎做什么事情去得罪他。如果你觉得没什么，我也可以顺其自然，不去管他，就还当他是哥哥一样。”
“我确实很介意有其他人喜欢你。”我认真地说，“但是，只要你喜欢的人是我，我也可以不去管他。”
“我是喜欢你啊……那我们以后就不要提这件事了……”
我暗自叹气，仰头看了看旁边的高塔，感觉沉重的塔身正在慢慢地向我倾斜过来。我不想让我的感情牵涉太多纷繁复杂的问题，我只想简简单单地和我喜欢的人谈谈恋爱。但是，这可能实现吗？
那天早上离开登胜塔之后，我就更加不想去那里了。
84、
假期的生活悠闲自在，距离高考成绩公布的时间已不足一周。
这天晚上，我在家里接到了一个电话。刚开始那头没有人讲话，于是我又提高了一点声音，“喂？找谁啊？”
“是你吗？”话筒里这才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，“我是姚亦淑。”
“哦，有什么事吗？”我淡淡地问。
“你们明天有空吗？来我家这边玩吧。”她说。
“明天？”我握着话筒想了一下。
送姚亦淑回映云镇的那天，我给她留了电话号码，但是当时并没有答应她过去玩。后来听说了她的家庭情况，更是觉得不应该去给她添麻烦。
“今天已经这么晚了，明天就去的话，可能不太方便。”我有意推辞。
话筒里沉默一下，又听她说：“我下午给你打过电话，但是你不在家。我妈昨天才回来，明天可以和我在家里一起招待你们。我二叔的船也正好空闲，可以带你们去水库上玩。所以，就看你们有没有空了。”
“要不然我和他们商量一下吧。”我只好说，“过一会儿给你回电话。”
“这是外面的公用电话。”她说，“如果你们要过来，就稍微早一点吧，明天的温度有点高。”
“好吧，我先问一下他们。”
“如果他们不来，你会来吗？”她问。
“我一个人的话，就不去了。”
“哦，那还是问一下他们吧。”她小声说。
挂上电话。我先打给了俞俪，她说只要苏筱云同意去，她就没有问题。再打给周立刚，他说要看女孩们的意见，如果俞